过去十年，全面深化改革成效如何？下一步的(de)全面深化改革又将往(wang)何处(chu)去？为此，观察者网特(te)别策划《改革进行时》专题，邀请权威(wei)专家学者，围绕全面深化改革和中国式现代化相关重大议题，追踪和见证党的(de)三中全会勾勒的(de)重大改革决策与实(shi)践历程(cheng)。

过去十年，中国建立(li)起覆盖全民的(de)基本医疗保障制度，建立(li)了大病保险等(deng)补充医疗保险制度，有效缓解了看病难看病贵问题；还推行了健康中国战略，也经受住了三年新冠大疫情的(de)肆虐。健康事业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有多重要？未来的(de)医改还有哪些硬(ying)骨头？本期《改革进行时》，我们(men)邀请了医疗医药行业专家、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李玲教授，来一起聊一聊百姓急难愁盼(pan)的(de)改革热点议题之一，医疗问题。

北京大学国发院李玲教授

【文/观察者网 高艳平 】

健康已成为中国的(de)亮丽(li)名片

观察者网：您曾经说，中国是唯一一个以(yi)国家意志来推动健康国家战略的(de)大国。2017年十九大提出实(shi)施健康中国战略，2019年提出《健康中国行动（2019—2030年）》，党的(de)二十大报告明确将“健康中国”作(zuo)为我国2035年发展总体目标的(de)一个重要方面。当下，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，在地(di)缘政治博弈愈演愈烈的(de)国际大背(bei)景下来看，如何理解推进健康中国战略的(de)意义？

李玲：现在我们(men)处(chu)于一个大国博弈的(de)大乱之世，大争之世，其实(shi)主要就是中美博弈。从俄乌冲突到巴以(yi)冲突，再到南海风云，这种大国博弈是不可避免的(de)。因为整个国际格局在变化，而从全球来看中国发展太好了、太快了。

今天的(de)中国是世界上唯一的(de)工业超(chao)级大国。就一国工业产值占全球工业总产值的(de)比(bi)重而言，中国（35%）的(de)份额大约是美国（12%）的(de)3倍(bei)，日本（6%）的(de)6倍(bei)，德国（4%）的(de)9倍(bei)。中国的(de)工业化程(cheng)度之高、规模之大、涵(han)盖范围之广，堪称前所未有。

但是，西方主流媒体都(dou)在污名化中国。最近我陪(pei)同一些亚非拉国家的(de)政要在中国各地(di)调研。这些政要表示，他们(men)看到的(de)中国新闻都(dou)来自美国和西方的(de)主流媒体，内容(rong)多为负面。然而，亲身来到中国后，他们(men)对中国的(de)所见所闻感到震惊；中国人民的(de)生活(huo)安(an)全、健康、便捷，到处(chu)生机勃勃。

油管博主中国访(fang)问归来，纷纷讲起中国故(gu)事油管截图

不止一个国外政要向我表达他们(men)的(de)深刻感受，尤其是每个中国人都(dou)是很(hen)开心和友好，对他们(men)非常友善，脸上都(dou)带着笑容(rong)。他们(men)指出，无论在欧洲、美国，还是他们(men)自己的(de)国家，人们(men)普遍显得焦(jiao)虑。然而，通过这次调研，他们(men)发现和其他国家相比(bi)，中国人民的(de)生活(huo)水平堪称优(you)越。

横(heng)向对比(bi)是如此，纵向比(bi)较历史上的(de)中国，今天中国人的(de)生活(huo)也真的(de)是历朝历代最好的(de)。

1960-2022年中国、美国和印度的(de)人均(jun)预期寿命走(zou)势。2022年中国人均(jun)预期寿命为79岁，高于美国的(de)77岁和印度的(de)68岁世界银行

谈到健康，我认为这已经成为中国亮丽(li)的(de)名片。建国初期，中国曾被称为“东亚病夫”，而如今，中国人以(yi)健康著称。2022年的(de)世界银行数据显示，我们(men)的(de)人均(jun)预期寿命已超(chao)过美国两岁，我们(men)79岁，而美国77岁。中国古话(hua)说“人生七十古来稀”，如今每个中国人的(de)平均(jun)寿命都(dou)已达到这一水平，这是多么(me)了不起的(de)成就。

2018年以(yi)来，我们(men)国家是唯一一个以(yi)国家意志推动健康战略的(de)国家。5年间，这两岁的(de)人均(jun)预期寿命增长，实(shi)际上与这一战略密切相关。特(te)别是我们(men)在疫情防控(kong)方面取(qu)得了显著成功，使得我国的(de)死亡率远低(di)于其他国家，从而极大地(di)改善了人民的(de)健康状况。

随着健康中国战略的(de)推进，大家也看到我国在生态环(huan)保方面采取(qu)了最严格措施，节能减(jian)排政策落实(shi)到了方方面面。不过，严格的(de)环(huan)境保护政策确实(shi)对经济产生了一定影响，引发了不少抱怨。

然而，正(zheng)是由于我们(men)采取(qu)了最严格的(de)生态环(huan)境政策，中国的(de)环(huan)保和新能源领域的(de)成绩(ji)如今在世界上也遥遥领先。这些政策既有利于人民健康，因为环(huan)境是最大的(de)公共(gong)产品(pin)，与健康息息相关；同时也促进了我国经济的(de)快速转型升级，“新三样”成为经济发展的(de)新亮点。因此，可以(yi)说健康中国战略实(shi)施这些年来，效果非常显著。

健康战略和经济发展不是零(ling)和博弈

观察者网：这些年，我们(men)听到不少专家学者，从健康的(de)角度，从绿色发展的(de)角度，都(dou)在反思以(yi)往(wang)唯经济增长的(de)增长模式。就像您说的(de)，推行绿色发展和经济转型也引发了不少抱怨，产生了不少争议。我知道您是拥有经济学博士(shi)的(de)医疗行业专家，在您看来，健康发展目标和经济增长目标有没有冲突？是零(ling)和博弈的(de)，还是可以(yi)二者兼顾相辅(fu)相成的(de)？

李玲：当然是相辅(fu)相成的(de)。

2021年，习近平总书(shu)记在福建三明市考察时，在沙县总医院发表了一段讲话(hua)，这段话(hua)很(hen)好地(di)回答了你的(de)问题。他说：“健康是1，其他是后面的(de)0，没有1，再多的(de)0也没有意义”。这段话(hua)充分(fen)体现了我们(men)的(de)发展“一切为了人民”的(de)理念。

健康是最重要的(de)，只有拥有健康，才(cai)有可能拥有一切。健康长寿是每个人的(de)梦想，如果我们(men)能够实(shi)现这一点，将是多么(me)美好的(de)事情。这些年来，我们(men)实(shi)行了最严格的(de)生态环(huan)保政策，虽然当时关停了许多企业，短期内对经济产生了一定影响，但我们(men)挺过来了。

如今，我们(men)既拥有美好的(de)生活(huo)环(huan)境，同时又有更高水平、高质量(liang)的(de)经济发展，这就是相辅(fu)相成。

低(di)成本人力资本的(de)提升是中国式现代化的(de)成功密码之一

观察者网：您在多次采访(fang)中提及新中国独创的(de)“四(si)大方针+三级医疗保健网”卫生制度，在改革开放前三十年取(qu)得了巨大成就。您还提到1970年代，全世界都(dou)来中国学经验，中国究竟做对了什么(me)？建国前三十年的(de)卫生成就为中国改革开放的(de)发展打下了坚实(shi)的(de)基础(chu)，这方面的(de)认识这些年逐渐被多次提起，并赋予了特(te)别涵(han)义，您认为其当下意义在哪里？

李玲：这是个非常好的(de)问题，我们(men)还是放到现在国际格局、大国博弈的(de)大背(bei)景下来看。

事实(shi)上，美国、德国和法(fa)国的(de)官员都(dou)表示，只要中国人开动机器生产，他们(men)就基本“没饭吃(chi)”了。人类(lei)社会从未见过像中国这样一个拥有14亿人口(kou)的(de)大国迈入(ru)现代化。我们(men)是唯一一个依靠(kao)自身力量(liang)从农业社会进入(ru)现代化社会的(de)发展中国家。

众所周知，实(shi)现现代化，从农业跃迁(qian)到工业，需要大量(liang)的(de)资金(jin)和资源。整个西方无一例外，无论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如英(ying)国和法(fa)国，还是后来崛起的(de)其他国家如德国和我们(men)的(de)邻居日本，都(dou)是通过掠夺、侵(qin)略、殖民以(yi)及建立(li)不平等(deng)的(de)交易来获得他们(men)实(shi)现现代化所需要的(de)资金(jin)和资源。

中国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(li)时一穷二白(bai)，面临极大的(de)经济和社会挑战。但是我们(men)走(zou)了不同的(de)路径。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，中国式现代化的(de)最大价值在于创造了一种独特(te)的(de)发展路径，那就是以(yi)人的(de)现代化为核心。只有实(shi)现了人的(de)现代化，才(cai)能推动社会全面现代化。

现代化的(de)核心是人的(de)现代化，不仅现代化的(de)目标是服务于人民，同时也需要人的(de)现代化来支持和推动。在经济学中，人的(de)现代化用(yong)人力资本即教育、医疗和健康来衡量(liang)。而教育和健康不仅需要投入(ru)大量(liang)资本建设硬(ying)件环(huan)境，还需要高质量(liang)的(de)人才(cai)。

而发展中国家往(wang)往(wang)面临资源匮乏和高质量(liang)人才(cai)短缺的(de)困境，无法(fa)提供全民教育和医疗来提升人力资本，从而陷(xian)入(ru)“马尔萨斯陷(xian)阱(jing)”，而中国是唯一一个首先通过实(shi)现人的(de)现代化来推动现代化建设的(de)发展中国家。

新中国成立(li)之初，中国无论人才(cai)还是资金(jin)都(dou)极度匮乏。中国人均(jun)预期寿命仅35岁，大部分(fen)人口(kou)是文盲。与发达国家的(de)现代化进程(cheng)相比(bi)，中国落后了约100多年，甚至在同时期的(de)发展中国家中也排名垫底。中国通过充分(fen)发挥共(gong)产党的(de)组织优(you)势和社会主义制度优(you)势，将这些优(you)势转化为民众健康和国民教育的(de)实(shi)际利益，中国探索出人力资本跨越式提升的(de)新路。

例如，中国设立(li)了卫生工作(zuo)与群众运动相结合的(de)卫生方针，注重预防为主，结合中西医；同时开展了广泛的(de)扫盲运动，普及全民教育，独创并培养了民办教师、赤脚医生等(deng)专业人才(cai)。这些措施使得中国以(yi)极低(di)成本克服了“马尔萨斯陷(xian)阱(jing)”，将庞大的(de)人口(kou)转变为优(you)质的(de)人力资本。

改革开放以(yi)来，中国之所以(yi)能迅速成为世界工厂，现在又发展成为全球工业强(qiang)国，正(zheng)是因为我们(men)拥有源源不断的(de)现代化人才(cai)资源。特(te)别是过去三年在疫情抗(kang)击中，中国展现出了卓越的(de)人力资本和人口(kou)健康素质，不仅科(ke)研及医生诊治水平一流，民众也能够高效自觉地(di)遵循防控(kong)政策。与发达国家相比(bi)，中国显示出明显的(de)优(you)势。

2020年疫情期间，东莞南城街道志愿者向市民宣导“全民戴口(kou)罩”文明行动

同样是人口(kou)大国，为什么(me)中国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强(qiang)大的(de)工业化国家，而印度仍然是农业国呢？这涉及到两国的(de)历史和发展道路的(de)不同。

在1949年时，印度和中国条件相当，甚至在某些方面印度稍有优(you)势，因为它是通过和平独立(li)脱(tuo)离了英(ying)国的(de)殖民统治，没有经历过中国那样长达百年的(de)战乱和动荡。然而，印度选择了西方式的(de)发展路径，依赖高精尖人才(cai)，印度的(de)经济也得到了发展，但这带来的(de)只有少数人受益。

相比(bi)之下，中国在建国后的(de)三十年，大力普及教育和医疗，到1978年，我国人均(jun)预期寿命显著提高到了68岁，当时的(de)印度还不到53岁；识字率也超(chao)过80%，而印度那时仍有大量(liang)人口(kou)是文盲。虽然印度也采取(qu)了民主制度、市场经济和开放政策，但印度未能像中国一样将其庞大的(de)人口(kou)转变为高质量(liang)的(de)人力资源。

因此，中国式现代化最值得发展中国家学习的(de)，是一条低(di)成本提升人力资本的(de)道路，通过现代化人才(cai)的(de)培育和应用(yong)，推动了整体社会的(de)现代化进程(cheng)。

观察者网：您甚至还提到当下全球很(hen)多国家的(de)医疗卫生制度，很(hen)多都(dou)是中国原创的(de)，可否举例说明？

李玲:建国初的(de)中国，最重要的(de)创新是制度创新。

中国当时很(hen)贫困，只能依靠(kao)制度创新。当时中国80%的(de)人口(kou)生活(huo)在农村(cun)，农业收入(ru)极低(di)，农民看不起病，又受到各种传(chuan)染病流行病的(de)侵(qin)扰，比(bi)如鼠疫、天花、寄生虫等(deng)等(deng)。

我们(men)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？我们(men)组织起农民，推行合作(zuo)医疗，培养半医半农“赤脚医生”解决农村(cun)广大老百姓的(de)就医问题。

“赤脚医生”只靠(kao)简单的(de)草药和银针治病。虽然从现在来看，他们(men)不能被称为合格的(de)医生，但他们(men)在基层提供的(de)医疗服务非常有效，成为老百姓的(de)健康守门人。

赤脚医生当年到乡村(cun)行医的(de)背(bei)包

现在许多人怀(huai)念这个时期，似乎多年来的(de)医疗改革抵不上当年的(de)“赤脚医生”，某种程(cheng)度上主要是因为，在低(di)成本医疗和基层社区医疗上我们(men)还有很(hen)大改善空间。

1970年代，当时的(de)中国被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视为发展中国家解决医疗问题的(de)唯一典范。因此，许多国家来中国学习，包括古巴、朝鲜等(deng)发展中国家，还有英(ying)国和荷兰等(deng)发达国家。

例如，芬兰如今在健康管理方面做得很(hen)好，当时也是在中国学习了许多经验。比(bi)如预防大于治疗的(de)理念，“首钢模式”就曾经是中国高血压防治的(de)典范。

我们(men)曾经去芬兰考察，跟芬兰方面的(de)官员有过交流。芬兰官员告诉我们(men)，关于健康管理我们(men)是从你们(men)中国学的(de)。当时毛主席说过一句“一切为了人民健康”，中国前30年的(de)卫生工作(zuo)经验，其实(shi)就是注重健康的(de)综(zong)合治理，而不是单纯靠(kao)治疗，所以(yi)效果特(te)别好。

在这方面，还有中国的(de)中医药文化，通过制度创新来实(shi)现落地(di)，并且深入(ru)人心。正(zheng)因为如此，每个中国人都(dou)具备了基本的(de)健康习惯(guan)，例如饮用(yong)开水、传(chuan)染病期间佩(pei)戴口(kou)罩等(deng)。

疫情防控(kong)是一场全国范围的(de)爱国卫生运动

观察者网：比(bi)较当下，新中国的(de)医疗卫生经验我们(men)传(chuan)承了多少？

李玲：很(hen)多方面还在继续发扬光大。我们(men)的(de)卫生方针还是以(yi)预防为主，而且健康中国战略正(zheng)在推进，医疗行业各项政策还在持续发力。

还有组织起来的(de)爱国卫生运动，过去三年疫情防控(kong)，其实(shi)就是一次全国范围的(de)爱国卫生运动，为打赢疫情防控(kong)战发挥了重大作(zuo)用(yong)。

中国现在拥有世界一流水平的(de)医疗服务体系，与上世纪(ji)七八十年代相比(bi)，已经实(shi)现质的(de)飞跃。但是中国医疗体制、机制的(de)问题还没有解决，也就是医院的(de)创收问题。所以(yi)过度医疗、过度检查、过度手术也可能引发老百姓的(de)诸多抱怨。

观察者网：《健康中国行动2019-2030》提出到现在已有5年，经过了3年的(de)疫情，预期的(de)目标是否被中断，或者目标更近了？

李玲：很(hen)多指标我们(men)已经超(chao)额完成了。比(bi)如，中国的(de)人均(jun)预期寿命按照(zhao)行动目标，是到2030年达到79岁，而现在已经接近79岁。

其实(shi)健康中国战略是一个全方位的(de)战略，比(bi)如现在小区的(de)街头巷尾到处(chu)都(dou)有便民的(de)健身器材、步行小道，城市到处(chu)是街心公园、绿地(di)。发展体育的(de)最终目的(de)并非为了比(bi)赛，而是健身。所以(yi)体育和健康的(de)融合、医疗和健康的(de)融合等(deng)等(deng)各方面，国家都(dou)在稳步推进。

在健康战略的(de)持续推进过程(cheng)中，中医药也正(zheng)发挥越来越大的(de)作(zuo)用(yong)。

中医为何在海外很(hen)香？

观察者网：说到中医，您曾经提到1972年尼克松访(fang)华时候美国官员接受中医针灸(jiu)治疗的(de)细节，很(hen)有意思。在中国式现代化健康中国的(de)发展战略中，中医能发挥什么(me)样的(de)作(zuo)用(yong)？

李玲：我在美国时发现有很(hen)多人非常相信中医，很(hen)多人还会针灸(jiu)。

后来才(cai)知道，1972年尼克松访(fang)华时，中国医生向访(fang)问团展示了“针刺麻醉”的(de)技术：在穴位上使用(yong)针灸(jiu)就可以(yi)在做手术的(de)时候不用(yong)打麻药。

众所周知，手术中使用(yong)麻药存在一定风险，有些人可能会因麻醉而无法(fa)苏醒(xing)。如果能让患者保持清醒(xing)且无痛进行手术，这无疑是一项了不起的(de)创举。

当时恰巧(qiao)尼克松代表团中有一名成员突发急性阑(lan)尾炎，不得不进行紧急手术。中国的(de)医生采用(yong)针刺麻醉，成功为他施行了阑(lan)尾切除手术。当时尼克松访(fang)华是美国电视实(shi)况转播，因此许多美国人看到这一场景，感到非常惊奇，这就激励了很(hen)多美国人学习中医，使推拿、针灸(jiu)等(deng)中医技术在美国流行起来。

可见，好的(de)事物(wu)都(dou)具有生命力。

观察者网：但国内似乎对中医依旧存在争议，网络上的(de)负面评论很(hen)多，对于这些争论您怎么(me)看？

李玲：关于中医的(de)争论无外乎就是“中医是不是科(ke)学”的(de)问题，毕(bi)竟中国从五四(si)运动以(yi)来就在强(qiang)调民主和科(ke)学。

但科(ke)学是在不断进步的(de)。我个人认为，中医的(de)理念从某种程(cheng)度上说是超(chao)科(ke)学的(de)，因为它反映的(de)“天人合一”的(de)理念，是一个系统地(di)整体地(di)调理、而非单一治疗特(te)定症(zheng)状的(de)方法(fa)。这种理念非常先进，也是中医能保持生命力的(de)原因。

还有个特(te)别有趣的(de)事，这次我带领亚非拉国外政要参观中国中医科(ke)学院时，让他们(men)亲身体验了中医药。其中一位部长患有偏头疼，而且在欧美一流医院多次求医无果，但是尝试(shi)针灸(jiu)治疗后，效果居然非常显著，堪称“手到病除”。他非常惊奇！

浙江省(sheng)桐乡市中医医院针灸(jiu)推拿科(ke)为颈椎病患者进行针刺治疗

一个月后在他们(men)学习结束(shu)的(de)结业典礼上，我询问他的(de)健康状况，他回答说真的(de)好了。这位部长还问了一个问题：既然中国为他们(men)援建非常现代化的(de)医院，为什么(me)这么(me)有效的(de)中医治疗方法(fa)却没到他们(men)国家推广？

尽管中医在网上存在较大争议，但在民间却非常受欢迎。事实(shi)上，大部分(fen)人选择相信中医或体验中医，往(wang)往(wang)是因为他们(men)已经在各类(lei)医院穷尽了各种方法(fa)，但都(dou)未能治愈。最终，他们(men)只能求助于中医。

有些人由于久病成医，甚至通过自学中医，成功治愈自己，随后开始推广中医。在民间有许多这样的(de)高人。中医是中国文化的(de)表达方法(fa)，未来在大数据，智能化加持下，中医将会为人类(lei)健康作(zuo)出更大贡献(xian)！

必须(xu)深化医改 破解医疗费用(yong)的(de)上升

观察者网：您在一次演讲中谈健康中国目标时候，比(bi)较了各国不同年龄段医疗支出成本，您展示的(de)一张PPT让人印象(xiang)深刻，就是美国65岁以(yi)上人群人均(jun)医疗成本高得吓人。所以(yi)您说，中国的(de)目标就是要通过制度创新，将不同年龄段的(de)医疗成本抹平。也就是说，要为老百姓提供低(di)成本的(de)高效医疗保障制度。这是一个很(hen)浩(hao)大的(de)工程(cheng)，那么(me)具体怎么(me)做？您认为还有哪些体制机制矛盾亟(ji)待解决？

李玲：1990年代我就开始研究美国的(de)医疗。其实(shi)我原本是做宏观经济研究的(de)，要做宏观研究，就必须(xu)了解美国整体的(de)收入(ru)和支出状况。这才(cai)发现，美国政府最大的(de)支出项是医疗养老，这是无法(fa)回避的(de)问题，所以(yi)我才(cai)去研究医疗。

研究医疗以(yi)后我才(cai)发现了美国真正(zheng)问题所在。所有欧洲国家都(dou)有一套全面覆盖的(de)医疗制度体系，比(bi)如英(ying)国是免费医疗制度，德国是全民医保制度，只有美国是一直在打补丁。

1930年代罗斯福新政的(de)时候就想学前苏联建一套全民免费的(de)医疗体系，但美国是一个医生界、药界、商业保险界，多种利益集团固(gu)化的(de)社会，任(ren)何想搞全民免费制度的(de)政治家，都(dou)会被攻击是社会主义者，而社会主义在美国是被妖魔化的(de)。

所以(yi)当年克林顿医改、奥巴马医改都(dou)被攻击，因此美国只能一直打补丁。正(zheng)因为美国缺乏好的(de)制度，缺乏可以(yi)组合起来的(de)力量(liang)，商业医疗保险就占据了主导地(di)位。

1960年代越战期间，美国面临严峻的(de)社会危(wei)机。肯尼迪总统去世以(yi)后，接任(ren)的(de)林登(deng)·约翰逊总统通过了老人医疗保险法(fa)案和穷人医疗保险法(fa)案。在支离破碎(sui)的(de)体系上打了一个补丁，也就是65岁以(yi)上老人和贫困线以(yi)下的(de)穷人看病，将由政府买单，由此暂时解决了弱(ruo)势人群的(de)就医问题，稳住美国社会。

虽然这两项制度的(de)实(shi)施极大地(di)缓解了美国的(de)内部矛盾，使美国的(de)医疗体系得以(yi)延(yan)续。但同时也带来了问题：老人和穷人这样的(de)特(te)定人群，医疗需求非常高，而医院也需要创收，政府为其买单的(de)后果，就是带来巨大的(de)财(cai)政赤字。

美国政府这么(me)多年也想努力控(kong)制医疗支出，比(bi)如DRG就是美国1980年代发明的(de)一种医保支付方式，但费用(yong)依旧一路高涨(zhang)。

现在美国的(de)医疗费用(yong)占GDP的(de)比(bi)重近20%，中国是7.1%，其他国家都(dou)在10%左右。同时美国财(cai)政的(de)第一大支出项也是医疗，所以(yi)美国其实(shi)是被其昂贵的(de)医疗费用(yong)拖垮了。对美国企业来说，雇一个人所要为其花费的(de)医疗保险平均(jun)是13,500美元，劳动力成本太过巨大，使得美国企业失去竞争力，也就无法(fa)再工业化了。

当年我为什么(me)要回国，因为我发现，美国的(de)医改根本改不动，由于利益格局无法(fa)被撼(han)动，美国昂贵的(de)医疗费用(yong)就像癌症(zheng)一样，不断蔓延(yan)，最后只能一路狂奔将国家拖垮。

其实(shi)中国现在有点得了美国病，因为我们(men)的(de)医院无论公立(li)私立(li)也是要创收的(de)。我们(men)医疗费用(yong)的(de)增速现在高于美国，虽然基数低(di)，但增速高，这也是老百姓这么(me)多年来对医改不满(man)意的(de)一点。

所以(yi)建设中国式现代化必须(xu)深化医改，应该要建立(li)一个全覆盖、但可持续的(de)医疗卫生制度。

观察者网：也就是说，即使中国实(shi)施了新医改，及时阻(zu)止了公立(li)医院私有化倾(qing)向，建立(li)了覆盖面巨大的(de)医疗保险体系、大病保险体系，但医疗成本还是没有控(kong)制下来？

李玲：是的(de)。中国每年医疗费用(yong)的(de)上升都(dou)是两倍(bei)于GDP的(de)增速，我指的(de)是医疗总费用(yong)的(de)增长，而且增速高于美国、德国和英(ying)国。

1978年全国的(de)卫生总费用(yong)是100亿，2023年全国卫生总费用(yong)已经超(chao)过9万亿。从1978年到2023年，全国医疗总支出涨(zhang)了约900倍(bei)，但我们(men)的(de)GDP并没有涨(zhang)这么(me)多。

《2022 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(ji)公报》：全国卫生总费用(yong)在持续上升，2022年全国卫生总费用(yong)达到8.5万亿

医疗费用(yong)大幅(fu)增长，其根本原因是没有解决医院创收的(de)问题。

数据显示，公立(li)医院的(de)收入(ru)里财(cai)政补贴仅占10%左右，90%的(de)收入(ru)要靠(kao)医院自己去挣，怎么(me)挣？无非就是门诊、住院、检查、开药和手术。

老百姓越健康医院越赚钱 这才(cai)是改革方向

观察者网：福建三明市的(de)医改模式因此而引起了大家的(de)重视，您认为三明的(de)做法(fa)就是我们(men)努力的(de)方向吗(ma)？

李玲 ：中国目前建立(li)起全覆盖医保体系，截至2023年底，基本医疗保险参保人数达13.３亿人，约3.7亿人参加的(de)是城镇职工医保，这部分(fen)保费主要是企业出的(de)，有结余。

其余的(de)9.6亿人参加的(de)是城乡居民医保，其中三分(fen)之二是政府补贴的(de)，包括地(di)方和中央各付一半，个人支出三分(fen)之一。这部分(fen)医保的(de)财(cai)政可持续性是个大问题：

第一，地(di)方财(cai)政负担很(hen)重。一个人口(kou)大县，比(bi)如100万人口(kou)，地(di)方政府最大的(de)支出是医保费用(yong)，而且每年在涨(zhang)。

第二，对城乡居民参保人员，包括城镇灵活(huo)就业人员和农村(cun)人口(kou)而言，也是负担，所以(yi)这些年城乡居民医保参保人数是在下降的(de)。

虽然，我们(men)医疗报销目录中70%以(yi)上可以(yi)报销，但是患者支付医疗费用(yong)的(de)绝对值是在上升，所以(yi)有的(de)老百姓就觉得自己没得到好处(chu)，就退保了。我们(men)的(de)医院还要创收，城乡居民医保的(de)筹资平均(jun)每人每年不到1000元，可能去医院看个重感冒都(dou)不够。

这样的(de)财(cai)政投入(ru)是没有效率的(de)，那三明医改是怎么(me)做的(de)？

三明的(de)做法(fa)是以(yi)县为单位，成立(li)县乡村(cun)一体化的(de)医联体。以(yi)沙县为例，与现行医疗体制不同的(de)是，当地(di)政府年初就把公共(gong)卫生的(de)钱、医保的(de)钱、财(cai)政的(de)钱，集体打包给沙县总医院，沙县30万人一年的(de)健康就归总医院管了，把老百姓的(de)病给防好了、管好了，省(sheng)下来的(de)钱都(dou)是医院的(de)收入(ru)。

2021年3月，习总书(shu)记考察福建三明沙县总医院新华社

2021年习总书(shu)记去福建三明考察，就是要推广三明医改。他说，“人民健康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(de)重要标志。三明医改体现了人民至上、敢为人先，其经验值得各地(di)因地(di)制宜借鉴。要继续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，均(jun)衡布局优(you)质医疗资源，改善基层基础(chu)设施条件，为人民健康提供可靠(kao)保障。”

三明医改不仅仅是解决了医院生存发展问题，而且真正(zheng)落实(shi)了健康中国战略。

总书(shu)记为什么(me)在三明谈健康？他说“健康是1，其他是后面的(de)0”，因为他看到健康中国战略在三明落地(di)了。三明沙县总医院真正(zheng)做到了县乡村(cun)一体化，并且把公立(li)医院的(de)“医疗为中心”转换成了“以(yi)健康为中心”。

在现行的(de)医保支付中，医院有病人、有手术，检查了、开药了才(cai)给报销，没病人就没有报销。所以(yi)，疫情防控(kong)期间，医务人员奋斗在一线保护人民健康，使得患者数量(liang)大幅(fu)下降，全国的(de)医院都(dou)在亏损，这对现在的(de)医保制度是一个极大的(de)讽刺。

过去三年的(de)疫情防控(kong)就是最深入(ru)最广泛的(de)爱国卫生运动，去医院看病的(de)人少了，医院收入(ru)就少了。当时全国医生奋斗在防疫一线保护人民健康，而他们(men)受到的(de)惩罚却是上班后收入(ru)大幅(fu)下降。当时网上就有报道，例如武汉抗(kang)疫一线英(ying)雄回到原单位被解雇了，就因为他是合同制的(de)编(bian)外人员。

反观三明，百姓越健康，病人越少，医生和医院的(de)收入(ru)就越高。所以(yi)三明模式才(cai)是健康中国的(de)未来模式。

在以(yi)医疗为中心的(de)体制下，中国医疗卫生支出总费用(yong)一直在快速上升

其实(shi)三明模式就是一个升级版的(de)三级医疗预防保健网，为当地(di)老百姓提供县乡村(cun)一体、全信息化的(de)医疗服务和健康保障管理服务。虽然三明是欠发达地(di)区，但是老百姓的(de)就医满(man)意度反而最高，三明在整个福建省(sheng)的(de)人均(jun)预期寿命中排名第二。

三明实(shi)施新医改之后，就是要解决老百姓最急难愁盼(pan)的(de)问题。老百姓最怕得大病，比(bi)如癌症(zheng)、心脑血管病、糖尿病及其并发症(zheng)等(deng)等(deng)，于是三明就想办法(fa)去改善老百姓的(de)生活(huo)方式，比(bi)如怎么(me)控(kong)制血压，怎么(me)控(kong)制血糖，从调整生活(huo)方式和健康管理来降低(di)癌症(zheng)发生率，包括心脑血管病和糖尿病并发症(zheng)的(de)发生率，效果非常好。既改善了百姓健康，又控(kong)制了医疗费用(yong)。

最后的(de)结果就是老百姓更健康了，来医院的(de)频率少了，医院的(de)收入(ru)也就增加了。

观察者网：的(de)确，这才(cai)是真正(zheng)公立(li)医院应该做的(de)，老百姓越健康，医院越赚钱。但是听说三明医改的(de)推广也碰到了困难，问题在哪里？

李玲：三明医改做得很(hen)好，但是推广困难，难就难在涉及到重大的(de)利益调整。推行医改的(de)牵头单位是卫健委，但是这涉及到医保局、药品(pin)监督管理局等(deng)多个部门的(de)利益，如何协调各方面的(de)利益是个难题。

三明医改中改革的(de)核心就是改政府，是真正(zheng)的(de)“刀刃向内”。三明医改是把所有的(de)与医疗卫生相关的(de)钱集中起来使用(yong)，按照(zhao)新的(de)考核制度直接拨给医院，直接支付医生的(de)收入(ru)，解决医院创收问题。毫无疑问这是要动别人奶酪的(de)。

推广三明经验需要顶层设计(ji)

观察者网：那么(me)是不是要通过顶层设计(ji)，来打破部门利益？您认为，党中央层面可以(yi)有哪些举措去确保改革的(de)顺利进行？

李玲：要改变这个情况只能从顶层设计(ji)出发，比(bi)如建立(li)一个中共(gong)中央健康委员会，把医保、医疗、医药统一起来，否则三医无法(fa)联动，何谈医改？

咱(zan)们(men)有句老话(hua)叫“分(fen)久必合，合久必分(fen)”。新中国成立(li)后，建立(li)起了高度集中统一的(de)制度，把有限的(de)资源花在刀刃上，完成了中国工业化的(de)原始积累，全民普及教育和医疗。1978年改革开放是分(fen)权让利，调动积极性，地(di)方、企业以(yi)及医院都(dou)是各自为政，自负盈亏。

而现在又到了需要整合的(de)新时代，整合之后再由中央牵头来实(shi)现医院的(de)公益性，走(zou)三明模式的(de)路子。

其实(shi)三明模式具有很(hen)强(qiang)的(de)可行性。三明作(zuo)为欠发达地(di)区，医改后的(de)资金(jin)都(dou)足以(yi)承担医院的(de)运行和医生的(de)工资，而且医生工资不低(di)，其他地(di)区没有借鉴是因为缺乏三明那样敢为人先的(de)改革勇气和改革能力。

此外，改革要有容(rong)错机制。比(bi)如一些地(di)方干部一搞医改，就自个儿先当“烈士(shi)”，因为触及他人利益，告他的(de)人就多了，一查就先进去了，改革的(de)成本是很(hen)高的(de)。

这就是为什么(me)总书(shu)记亲自推动三明医改。因为地(di)方推动医改动力不足，改革主体不到位，干部考核机制与医改不协调。推动医改的(de)主体，应该是各级党政一把手而不是单纯的(de)卫生部门。

公立(li)医院创收模式不改，基层医院就发展不起来

观察者网：这些年得益于互联网医院建设和分(fen)诊医疗制度，看病难的(de)问题有一定的(de)缓解。不过，在大城市，医疗资源仍然大量(liang)集聚在三甲级医院，疫情期间三甲医院挤兑(dui)就是一个很(hen)明显的(de)例子；此外，家庭医生制度好像也没有太大进展，您觉得问题出在哪里，有何解决之法(fa)？

李玲：2009年医改的(de)第一步就是保基本、强(qiang)基层、建机制。这些年基层的(de)硬(ying)件设施，比(bi)如乡镇卫生院、村(cun)医务室等(deng)条件都(dou)显著改善了。

那么(me)这么(me)多年后，基层仍然不强(qiang)的(de)原因，是因为大医院的(de)运行还保持原样：现在公立(li)医院的(de)创收模式就是扩量(liang)做大做强(qiang)，所以(yi)源源不断地(di)从基层吸收患者和医生，基层被掏空了。

基层医护人员虽然受了正(zheng)规培训，但病人量(liang)不够，医术水平提高得慢，老百姓不信任(ren)，就越要去大城市大医院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(huan)。

这就是为什么(me)“县乡村(cun)一体化”才(cai)能解决这个问题。在恰当的(de)健康管理以(yi)及远程(cheng)医疗和现代信息技术的(de)支持下，基层医生能够精准处(chu)理病情，患者也就无需因为一些小毛小病赶往(wang)大城市。

不过这个模式在大城市可能要有些因地(di)制宜的(de)调整，比(bi)如像上海的(de)华山医院、北京的(de)协和301等(deng)顶级医院，这是为全国病人服务的(de)，也是研究型的(de)医院，它的(de)职责就应该是科(ke)研、培养人才(cai)和解决疑难杂症(zheng)。

基层医院无力解决的(de)疑难杂症(zheng)就送到这些大医院，真正(zheng)的(de)对症(zheng)施治，而不是“杀鸡用(yong)牛刀”，浪费了稀缺资源，导致就医难。目前国内顶级医院，可能60%的(de)病人只要在区级或者基层医院就能看好。

信息技术也可能在未来，为老百姓提供很(hen)好的(de)平台(tai)。或许未来人手一个可穿戴设备，个人健康信息随时上传(chuan)到云端由人工智能24小时监管，定时定点提供健康保障。

所以(yi)我一直坚信，中国人应该在不远的(de)将来就能享受到全世界最好的(de)健康保障。

跟着中国走(zou)，就能活(huo)得久

观察者网：的(de)确，新科(ke)技在疫情防控(kong)中发挥了很(hen)大的(de)作(zuo)用(yong)。未来随着信息科(ke)技的(de)发展、人工智能机器人的(de)应用(yong)，您认为会对我们(men)解决看病难、医疗资源不均(jun)衡问题，以(yi)及对我们(men)的(de)健康中国战略，起到怎样的(de)推动作(zuo)用(yong)？

李玲：信息技术，或者说健康的(de)新质生产力非常重要。

医疗的(de)难点是不确定性和信息差，而现代信息技术可以(yi)很(hen)好解决这个问题。其实(shi)现在已经可以(yi)实(shi)现在家看病了，尤其是信息技术能大大缓解卫生服务体系的(de)发展不充分(fen)和不平衡问题。

卫生服务体系的(de)发展不充分(fen)和不平衡其实(shi)是有逐步加大倾(qing)向的(de)。医疗健康最需要的(de)最终还是人才(cai)，而人才(cai)都(dou)在往(wang)大城市集聚。

短期来说号召北大医学院8年制的(de)学生前往(wang)农村(cun)好像不太现实(shi)，所以(yi)未来可能就是要靠(kao)大数据信息化来解决。

未来可能优(you)质的(de)医疗资源可以(yi)在北京，但是他们(men)不再仅仅坐在北京为北京人或者为来北京的(de)人服务，而是在大数据的(de)平台(tai)上，通过机器人完成有效的(de)分(fen)诊，把那些最需要找大专家治疗的(de)病人集中过来。这些大专家可以(yi)在北京看西藏的(de)病人，宁(ning)夏的(de)病人，让边远地(di)区的(de)病人也能够得到优(you)质资源。

信息技术能有效缓解卫生服务体系发展不充分(fen)和不平衡问题。图为复(fu)旦大学附(fu)属儿科(ke)医院专家正(zheng)在远程(cheng)会诊 文汇报

另外，从健康管理的(de)角度来看，人工智能完全可以(yi)根据一个人的(de)实(shi)时健康信息，提供一种高水平、持续的(de)管理。

大数据在未来会成为真正(zheng)的(de)新质生产力。我们(men)有14亿人口(kou)，健康数据庞大且丰富，合理利用(yong)这些数据，我们(men)可以(yi)研发出最好的(de)医疗模式、健康管理模式，以(yi)及匹配所有最合适的(de)药品(pin)、耗材和器械，以(yi)及有益于健康的(de)新消(xiao)费产品(pin)和服务。比(bi)如精准规划个性化的(de)一日三餐，合理的(de)生活(huo)方式，保你健康，保你快乐，保你平安(an)。

观察者网：刚(gang)刚(gang)您提到健康已经成为中国亮丽(li)的(de)名片，那么(me)通过医改的(de)进一步深化，再借力中国科(ke)技发展，如何理解中国健康之路之于中国式现代化的(de)意义？

李玲：新中国成立(li)以(yi)后，原创了中国自己的(de)医疗卫生制度，成为世界学习的(de)典范。这个制度创新不仅仅解决了中国人的(de)健康以(yi)及中国现代化的(de)问题，甚至无论是发展中国家还是发达国家都(dou)在学这个制度，说明这个制度符合医疗卫生规律，是具有生命力的(de)。

我觉得未来中国的(de)医疗模式，就是基于我们(men)原创的(de)“三级预防保健网”，以(yi)及现在三明的(de)健康保障模式，进行一个集成创新，以(yi)低(di)廉(lian)的(de)价格高效的(de)服务实(shi)现每个中国人的(de)健康长寿。

再加上信息化技术的(de)优(you)势，未来在可穿戴设备的(de)支持下，人工智能为全国人民实(shi)现一个码、一张网、一朵云，这种集成的(de)大数据既有利于未来的(de)健康保障，同时又是为经济增长带来新机遇的(de)金(jin)矿。

如果中国这条路走(zou)通了，还可以(yi)给广大发展中国家带来新的(de)健康模式，这就是中国名片，跟着中国走(zou)，就能活(huo)得久，因为健康是全世界人民的(de)共(gong)同愿望，是人类(lei)的(de)普世价值。

来源|底线思维